他是特级战斗英雄
“那个李通,会不会看起来好吓人呀?” 云冰洁有些紧张的样子,几乎要让陈速笑出来。
“哪有,一个很 nice 的人好吧。就是看起来比较严肃而已,我也从没看他笑过倒是。” 陈速让云冰洁看菜单,自己不时瞅着门口。很快,一个熟悉的身影准时进来了。
看到李通时,陈速差点没笑出声,这哥们今天居然特意戴上了一副平光眼镜,是想让自己显得柔和点么,不过看起来确实有点文质彬彬的味道。
云冰洁已经站了起来,笑得有些手足无措:“通哥是吧,快来坐,看看你喜欢什么菜?”
李通扯动了一下嘴角,向着云冰洁郑重地点了点头,回道:“小云是吧,不必客气,都行,你快坐吧。” 他转向陈速说:“兄弟,本来今天第一次见弟妹要喝两杯的,但下午还要开车办事,实在不好意思啊。”
陈速大笑道:“没事没事,下次通哥请我们时再喝吧,这次说好了是我们请你啊。” 说完陈速也不客气,抓过菜单来按照各人口味,点了几样炒菜羹汤,跟李通聊着婚期的安排。
忽然,不知哪儿传来一阵吵嚷,似乎是个醉汉正在说胡话:“我跟你们说,那帮当兵的不行,打仗甭指望他们。我姐夫还特种兵退下来的,要不是仗着我爸的关系给他调京城里来,指不定在哪个林场里喝风吃沙呢。我叫他干嘛就得给我干嘛,哈哈……”
醉汉的话引来一桌酒友的附和:“是啊,是啊,上回跟癞头青为了抢个妞动手进了局子,海哥一个电话就把孟大队叫来了,我们屁事没有,癞头青在里面肠子都悔青了吧,哈哈。来来,我们再敬海哥一杯。”
陈速看见李通额头的青筋跳了跳,心道不妙,那几个混混要遭劫了。李通摘下眼镜放在桌上,起身说了句“失陪”,就往醉汉那桌走去。云冰洁莫名其妙,问陈速:“通哥这是干嘛去呢?会打架吗?阿速你要不要过去帮忙,他们人多啊。”
“没事,咱继续吃,通哥一会儿就回来。” 陈速夹起一块梅菜扣肉就丢进嘴里,云冰洁紧张地咬着手指甲看着那边。
“你喝多了。” 李通说着在醉汉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。醉汉闻声坐着没动,那一桌的其余人等看出李通来者不善,拉开椅子站了起来,骂骂咧咧地围住李通。
醉汉伸手抓起个空酒瓶子,转身站起来只来得及张口说了个”你他……”,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掐住喉咙摁到在酒桌上,“咣当”一声巨响,杯盘碗盏碎了一地。醉汉被李通冰冷的眼神一盯,瞬间酒醒,一阵寒意像电流一样涌遍全身,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濒死的绝望窒息感。
醉汉的酒友们望着李通就这么掐着海哥,他鼓着眼珠子跟死鱼一样挣扎,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动弹一下,一时间饭店里安静得落针可闻。大堂经理这时赶过来解围:“今儿个大家都喝开了吧,在这闹着玩呢。大家不打不相识,这一桌都算我们的,有话好说,坐下来交个朋友呗。”
李通慢慢地松开了手,海哥顺势滑到地上像溺水刚捞出来的死狗一样张嘴吐舌大口喘着气。那几个酒友赶忙给海哥拍胸抚背,却无人敢跟李通对上眼。
云冰洁揪着陈速的衣角悄声说:“阿速,我们赶紧走吧,我好怕。” 陈速拍了拍云冰洁的手背,无所谓地说:“在通哥身边才是最安全的,菜还没吃完呢,继续哈。” 云冰洁望着陈速,一脸的绝望:“你怎么跟头猪一样就知道吃?”
“哎呀,不好!” 云冰洁一声惊呼,猛地站起身冲了过去。陈速从碗里抬起脸,发现李通居然倒在了地上,抽动着四肢,嘴角有白沫吐出来,云冰洁扑过去按住李通的身体。
海哥那几个人一愣神,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,围着李通站了过来。有人甚至试探性地踢了李通一脚,云冰洁用身体护住李通,喊道:“你们想干什么?!”
陈速鼻子忽然有点酸,看着云冰洁勇敢的样子,感觉找到这样的媳妇还有何话可说。心里又惭愧无比,因为自己居然一时腿软没站起来,现在还等什么,得像个爷们一样去战斗。
海哥总算是缓过来了,伸手指了指还在地上抽动的李通,从嗓子里憋出来个“打”。陈速正想冲过去拼个你死我活,身后响起一声雷鸣般的怒吼:“住手!”
一道人影掠过,飞起一脚,就看一个正准备下脚的小混蛋被踢飞撞在墙上,瘫软在地没了反应。海哥一惊,抬头一看不怒反喜,叫了一声“姐夫”。随后就是“啪”地一声脆响,海哥脸上立马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。
海哥一脸懵,居然“哇”地哭了出来:“姓孟的,你今天敢打我,回去告诉我爸我姐,扒了你这身皮……”
“他是我国的特级战斗英雄,也是我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。他要有什么事,你的亲爹会第一个剁了你。” 孟大队冷冷地说完,转身去看李通,他虽已不再抽动,但却好像已经失去意识。孟大队把李通抱起,眼神中涌起无尽的柔情与哀怜,轻声说:“通子,兄弟现在送你去医院,我不会再让你自己留下了。”
陈速如果没有看错,孟大队似乎有泪珠滑落,他和李通有着几乎一样的气息,那种冷酷、顽石一样的刚强,还有火热的心。随后警察涌进来,在场人等都被带到最近的局子里去了。
问完话,签了个证人声明,孟大队亲自把陈速和云冰洁送到门口。孟大队简单地说了下情况,李通没有大碍,就是神经系统方面的老毛病,但可能是近期没有按时服药导致的。
陈速忍不住说道:“孟大队,你来得真是及时啊,不然通哥指不定会怎样呢。”
孟大队有些尴尬地说:“他们刚动上手时,就有个小王八蛋给我打了电话,我正好带队在附近刚出完任务,就赶过来了。”
“您接电话的时候,就知道是通哥吗?” 陈速其实对今天发生的事有个地方想不明白。
“差不多吧,有一种直觉。不过也没那么神,听到出手的动作,当时就肯定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。然后紧急调集一些监控看,就确认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呀,” 陈速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,接着问道 “那您小舅子那边……”
“别提那个废物了,也是他爸和他姐惯的,我最烦的就是给他擦屁股。李通是他爸都敬重的人,这以后我也算清静了。” 孟大队忽然压低了声音说:“陈速,你跟李通是兄弟,以后也是我的兄弟了,有事尽管来找我,把我电话留一个吧。”
陈速颇有些受宠若惊,跟孟大队交换了联系方式。孟大队指着大门外一辆车,说:“有人来接你们了,你们过去吧。”
跟孟大队告别出来,陈速一看司机位置,是郑秋阳在那儿坐着。陈速给云冰洁拉开车门,乐道:“哟,今天郑老师亲自开车来接我们呢。咱们是直接去医院看通哥吗?”
“别废话,先上车。”
陈速先给郑秋阳介绍了云冰洁,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。郑秋阳听完沉默无语,陈速有许多问题却不知如何开口,车内空气一时有些窒闷。倒是云冰洁问了出来:“郑老师,通哥这个病是怎么回事呀,能根治的吗?”
郑秋阳长叹了一气,少有地一言不发,半晌之后说:“我知道一些,但不能说太多,或者看看他愿意跟你们说多少吧。来之前他已经特别关照我,接到你们就直接送回家。回去好好休息,等他状态好些了我再带你去看他。”
陈速转头望向窗外,果然天色已晚,京城已然开始了夜生活的喧嚣。回到家躺下休息时,陈速忽然一把抱紧云冰洁,吓了她一跳,问道:“你抱我这么紧干嘛?”
“亲爱的,今天你怎么那么勇敢?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。”
云冰洁“扑哧”一笑,“其实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反正就是担心朋友受到伤害吧。”
陈速嗅着云冰洁的发香,满意地沉沉睡去。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梦中他和云冰洁在爬一座很陡峭的山,狭窄的梯级只能手脚并用地往上攀。终于上到山顶,一个人已经等在那里,原来是李通。陈速看见李通对着他们笑了起来,就像是初升的太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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