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PT的横空出世,让冷清已久的商用服务机器人市场,又有了“新故事”。
从技术底层逻辑而言,服务机器人受到这类新技术的影响会更为明显。因为抛开硬件,服务机器人的内核其实就是AI,GPT大模型的出现显然成了现阶段该产业进化的关键。
猎户星空董事长傅盛更是这样形容到,“如果以前他是一个瞎子,现在他已经能看见。这意味着世界要变了。”
可就在去年此时,猎户星空还深陷“裁员、停薪”的传闻中,虽然后续傅盛亲自下场否认,但所谓的以效率提升为目的的队伍调整,以及以降薪为主要手段的“奋斗者计划”,似乎都在暗示,猎户星空不得不进入到降本增效的“蛰伏期”。
如今,随着GPT等人工智能技术的涌现,服务机器人行业向上突破的拐点已经到来。但这意味着猎户星空熬过寒冬了吗?GPT加持下,行业会有哪些变化,猎户星空又会面临哪些难题?
傅盛的“第三曲线”
猎户星空无疑是傅盛目前手中最具前途的项目。这并不是说它做得多好,而是相比其他还算是有想象空间。
事实上,早在2016年,傅盛即宣布“All in AI”,并投资了智能服务机器人公司猎户星空。而当时他的主要精力还在猎豹移动,第一次在高管会上提到“要做机器人”时,“有些高管都懵了。”表面看起来,这与猎豹移动并不搭界。
猎豹移动凭工具软件起家,旗下的猎豹浏览器、金山毒霸、金山卫士等产品,市场知名度颇高,在国内外互联网行业中都占据一席之地,并于2014年在纽交所上市。
但工具类产品的天花板较低,用户使用时长与粘性有限。傅盛也看到这一点,上市后他就意识到,“整个移动互联网的风口将尽,我们需要寻找下一个机会。”
猎豹首先瞄上了内容与游戏,投资海外短视频平台Musical.ly,5700 万美元收购海外版“今日头条”News Republic,在美国上线直播平台Live.me,想要打造工具+内容的第二条曲线。
不过,后来没过多久便将大部分内容业务卖给了字节跳动。在与经纬中国创始管理合伙人张颖的一次对话中,傅盛坦承,在做海外做内容的阻力,要比做工具大得多,结盟可能是更好的方式。
2018年3月,雷军为了准备小米的上市事宜,辞任了猎豹董事长。傅盛接棒后,马不停蹄地将AI事业提上日程。
企查查显示,2017年猎户星空的参保人数有258人,到2018年直接翻了一番,达到553人,完全超出了一个创业团队的配置。
产品上,从泛场景服务机器人豹小秘,到智能递送服务机器人豹小贩、豹小递,再到智能劳动服务机器人6轴消费级机械臂、无人咖啡亭豹咖啡等。几乎在所有服务机器人可能出现的场景里,猎户星空都能拿出一款产品来。
但大量研发和铺货,带来的就是居高不下的成本。此前有媒体称,猎户星空成立5年内就“烧掉”了10亿元。
不过,反复试错也带来了一些效果。2020年9月,猎户星空发布的“智咖大师”,在冬奥会期间掀起一波采购潮,组委会官方就购买了6台,印尼、泰国等也有采购记录。
而截至去年6月,虽然猎户星空的服务机器人出货量已经达到35000台,但通过猎豹移动财报可以发现,人工智能业务(机器人)近些年并未扛起营收大旗。
事实上,猎户星空的业绩一直以来与行业发展保持平行关系。行业火热,猎户星空就能吃上肉;行业冷清,猎户星空也难喝上一口汤。在经历了一轮退潮后,GPT的出现又激起一阵浪花,“喝酒吃肉”的行情似乎又回来了?
潮起潮落又潮起?
从一级市场来看,2021年之前是商用服务机器人赛道最火热的几年。
据不完全统计,2021年服务机器人赛道相关融资事件为113起,融资金额超440亿元。也正是这一年,跑出了不少独角兽。
再看看背后的资本来源,有红杉中国、软银愿景基金、蓝驰创投等知名风投机构,也不乏腾讯、美团、饿了么等互联网大厂。
融资完成后,这些机器人企业纷纷打上“独角兽”的标签,估值动辙10亿美元。尽管没有徐小平和沈南鹏为格灵深瞳未来市值能到1000亿还是5000亿美元而争论的坊间轶事出现,但也的确能够看到不少投资人们,争先恐后地为机器人行业站台。
投资者兴奋、企业两眼放光,涌入机器人赛道的逻辑也很简单:疫情之前,投资人和企业都承认商用服务机器人还处在早期教育市场的阶段,但线下活动的暂停来得太过突然,数字化进程加速、无接触式配送也加速了被市场认知。
而有了资本助力,这群“独角兽”们大肆落地新场景、抢占市场。比如之前专做餐饮、商场场景下配送机器人的企业,开始尝试去做消杀,清洁机器人,又或是用半买、半送的方式去推广产品,提高市场数据。
猎户星空同样是在这个时候吃到了一波行业发展红利,加速下沉到更多行业和场景。据悉,2021年成功上岗近28500台机器人,售价40万元的双臂机器人智咖巨匠销量也过百台。
被资本催熟的赛道,独角兽遍地,但泡沫悄然聚集。
2022年初,猎户星空被曝裁员。虽傅盛出面回应,但2021年末公司参保人数骤降至200人以内,也足以说明残酷的现实。除猎户星空外,普渡科技、高仙机器人、擎朗智能等同行,都被曝出裁员消息。
赛道上的选手,主动或被动地离开,资本也变得尤为静默。昨日“独角兽”的各家CEO,在不同场合均表达过“融资难”的问题。中商产业研究院数据显示,2022年服务机器人赛道相关融资数量不足百起,融资总金额也不到2021年的一半。
疫情提速教育了市场,给不少玩家造成错觉——市场已经教育完成。但事实上,企业的低价铺设掩盖了真实需求。另外并不算真正智能的机器人产品,在消费者新鲜劲过后,也无人问津。
然而GPT等人工智能技术的不断进化,给服务机器人的交互逻辑带来质的提升,这也被看作是行业拐点的出现。
过去,大部分服务机器人产品主要是根据固定的文本进行泛话交互,有一部分低端产品只是能够提供语音播报,更多的仍体现在具体功能层面。服务机器人智能化程度不高,一直是行业发展的瓶颈。
而加入GPT大模型后,服务机器人的交互能力会得到大幅改善,这就可以被应用于机器人与人类之间更广泛的自然语言交互,提升产品的智能化水平。
这无疑会大幅提升服务机器人产品的体验感,加速机器人多场景规模化落地,真正打开服务机器人的应用端场景。但结合猎户星空自身一些情况看来,GPT时代的到来,似乎并不会使其变得轻松。
队伍不好带
首先要冷静思考一下,GPT的出现并不意味着行业格局的颠覆。GPT模型并非某个企业独有,这意味着猎户星空的竞争对手,也可以利用GPT模型来提高效率和服务质量,从而加大竞争压力。
当然,随着技术的普及和应用,市场的标准也会逐渐提高。赛道上的选手们,也要不断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和服务质量,以保持竞争力。同时,猎户星空更需要不断创新和改进,以满足市场需求和用户期望。
另外,GPT模型非常复杂,尤其是在此基础上进行客户需求定制化,需要大量的计算资源和数据支持。这对于现金流不充足的企业来说可能是一个挑战,因为他们可能无法承担相应的成本和投入。
猎户星空的硬件成本已经够高,如果未来再加上对GPT的训练,软件层面的成本短期内必然只增不减。就像是此前,安卓手机厂商买来高通芯片直接组装就行,但如今,为提高产品力还要基于芯片进行个性化调教。所以猎户星空也需要寻找适合自己的技术解决方案,以平衡成本和效益,避免再出现“烧钱未果”的情况。
其实,无论是技术上的主动创新,还是市场方面的被动反馈,机器人行业的竞争最终还是会围绕人才展开,这也是前沿科技企业的核心所在。
但猎户星空在这方面却存在短板。
2017年5月,猎户星空联合创始人贾磊离职。一位与贾磊共事过的高管,曾向雷峰网表示原因称,贾磊技术好、人缘好,管理能力也强。他的到来,甚至让傅盛担心自己会无事可干。
技术核心出走,原先分管核心系统研发的蒋超,不得不接手了语音和机器人两大事业部。据传,傅盛当时给蒋超下达的死命令是:来年的水立方发布会上,至少要发布5款机器人。至于是哪5款,没有规划,全凭蒋超发挥。
最后,蒋超硬着头皮做出了5款产品后,于2018年底离职。
据不完全统计,猎户星空陆陆续续有过十多人的VP团队,除了明焱、李婷等猎豹系老人外,几乎每个环节、每个大产品线都有不同的VP。值得一提的是,猎户星空参保人数最高峰时也不过500余人。
另外,包括前首席战略官王兵、分管硬件团队的曹培利等高层,在被纳入团队后也都因思路不合、盲目自信等原因,对公司发展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影响。
对于傅盛选人的逻辑,一位接近他的人士分析,“猎户星空引入的几位高管,并不是他做机器人的绝佳人选,但是他喜欢栽培人,喜欢被人拥护的感觉。”并且纵观机器人行业的历史发展逻辑,硬件人才要优先于生态人才。但如今软件层面的优化增加了猎户星空的技术难度和挑战,而如何吸纳更多算法架构方面的顶级人才,是应该放在首位考虑的。
随着GPT大模型的爆发,强算法的交互机器人的迭代速度也开始加快。在智能化程度发生质变后,必然会掀起一阵巨浪,而包括猎户星空在内的中国服务机器人企业,需要积极应对和适应市场变化,才能确保在这场AI浪潮中不被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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